作為五一勞動節賀文的短篇

回程

  綠色的葉搖擺,是風的動態。

  輕細的腳步聲,全為沉色泥土所吸收。

  縱使森林包容著許許多多的人,林間空氣依然沒有任何波動。

  穿著與森林對比強烈的沉色衣服,也不讓兩人在森林間顯得特別突出。

  赤腳的鼬與穿著鞋子的鬼鮫走在路上,往鼬的住處進發。

  迎面而來的花,讓面相與平常人不一樣的鬼鮫臉上躍滿柔和的表情。

  一邊觀看路旁的花卉,鬼鮫的手依舊輕碰在鼬背上,作為蒙上雙眼的鼬行走的路標。

  突然,地上傳來輕微的聲音。

  鬼鮫低頭,看見一根樹枝在鼬腳下斷開了。

  「啊……抱歉……沒有給你弄開。」

  「不要緊。」

  鼬說,抬起腳打算繼續走,但鬼鮫兩手按著他瘦削的肩膊。

  「你流血了。」

  鼬抬起腳的地方,灑著點點鮮血,而鼬抬起的腳掌,鮮血泊泊流出。

  「我知道。」

  毫不在乎的說,鼬不在意被樹枝劃破的傷口。

  但是望著血從傷口滲出的鬼鮫怎樣都沒法釋懷,在鼬多走三步之後,便趕到他身旁,將他橫抱起。

  「失禮了,但是鼬,沙子跑進傷口裡不好處理。」

  「我明白,勞駕了。」

  鼬在鬼鮫懷裡點點頭,雙手舒適地橫放在腰際。

  為免懷中的人會感到顛簸,鬼鮫著意地放輕了腳步,踏穩一步才提腳走第二步。

  瞬間發現對方奇怪的步法,鼬不禁好奇的詢問。

  「鬼鮫,你走的好古怪……是不是我太重了?」

  聽罷鼬的話,鬼鮫不禁失笑。

  「我不是一直說你體重過輕嗎?你怎麼會重了?」

  「是嗎?」

  鼬回應,才記起這個高大的男人曾經為自己的年齡與體形不相稱感到驚訝。

  「都是這怎麼吃都不胖的體質……」

  鼬嘴裡吐出擬似辯解的答語,鬼鮫明白他所言非虛。

  因為兩人被編成一組,經常一同到各國去執行曉首領的命令,所以鬼鮫知道鼬的生活習慣很規律,也不偏食,甚至還嗜吃甜品,可是體重的變化就像對他的詛咒一樣,停在宇智波一族全滅的一夜,此後不曾改變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身體不會虛弱就行了!」

  一邊說,鬼鮫用力的提了提雙手,雙手更穩建的抬著鼬的背脊及膝關節。

  鬼鮫換了姿態後,鼬發現頭部一直前傾讓脖子有點酸,便隨意伸展一下頸項,將臉頰靠到鬼鮫肩上。

  林間的景色不斷變換著,鼬的回憶也一樣。

  或許由於雙腳沒有踏在地上、雙眼只剩一遍漆黑,鼬似乎以為自己已經墮進夢中,便喃喃地夢囈。

  「很小很小的時候,因為被發現製造及控制查克拉的天份很高,所以每天都必須修煉忍術──」

  鼬鮮小提及自己的過去,所以初次聽聞的鬼鮫內心感到不解,只是他希望鼬繼續說下去,便忍耐住好奇,專注地傾聽。

  「每天早上,母親會為我、弟弟和父親準備豐富的早餐,吃過早餐之後,就要到家附近的湖邊練習火遁。」

  鼬舉起一直放在腰際的手,輕輕撥了一下臉旁的頭髮。

  「父親都是教授了竅門,便放著我一個人練習。要是練習得晚了,母親會到湖邊找我回家吃晚飯。」

  撥過頭髮的手並沒有放回腰際,而順手把玩起頸間的掛飾。

  「年幼的弟弟會跟著母親跑出來,為了避免佐助跌倒──佐助跌倒會哭的──母親都會抱著他……」

  把玩頸飾的手停下了動作,輕輕摸到鬼鮫的胸口,鼬的臉頰更靠近了鬼鮫的頸窩一些。

  「有時候是父親來找我回去吃飯,他也會抱著佐助……」

  除了腳步還保持著規律,鬼鮫的心跳和思巧都亂了,因為都是飄出深沉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的嘴巴,正以孩童般的嗓音對鬼鮫細語。

  「不知道……父親、母親抱著佐助的時候……感覺是不是這樣子的……」

  「鼬。」

  脫口叫出對方的名字,鬼鮫立刻震驚得想要伸手掩著嘴,才記起自己的兩手正抱著一個人。

  宇智波鼬驚覺自己嘴裡吐出關於小時候的事,立時慌張地從干柿鬼鮫的胸口收回手。

  「抱歉,我似乎有點睡眠不足。」

  鬼鼬仍然走著,但他看著前方的眼神,充滿了歉意。

  「是我該抱歉才對……」

  一般來說,叛逃忍者的身世、經歷,大部份都是忍者間互相傳遞的消息,所以對於鼬的過去,鬼鮫亦早有所聞。

  同樣身為叛逃忍者,鬼鮫知道背叛、逃離所屬的忍者村,並不是有趣的事,所以對自己挑起鼬離開故鄉以前的回憶感到抱歉。

  「如果你想自己步行的話,可以先穿我的鞋子。」

  雖然表現的方式一點也不高明,但是敏銳的鼬明白:鬼鮫的說話和行動全都出於善意,是以他的心裡並沒有產生討厭的感覺。

  「沒關係……只要你的雙手不會太累……」

  「不會。」

  鬼鮫搖搖頭,面露溫柔的微笑。

  「連袍子也沒有穿,我看你的體重連我的一半也不到。」

  鼬不回應,只是輕輕地點頭。

  然後,今天每事都說錯的鬼鮫也閉上嘴,抱著鼬,穿越清新的嫩草與鮮花的香氣,一步步走向後者的住處。

  其貌不揚的木建房子,沒有經過修飾的庭院,圍在庭院外的茂密樹木,讓鬼鮫知道自己已經回到鼬的居所。

  沿著走出來的路重新走進去,繞過房子的正門,鬼鮫抱著鼬走到庭院。

  首先讓鼬雙腳懸空坐在窄廊上,然後鬼鮫才脫掉鞋子,踏上窄廊。

  一直被抱著、坐得相當舒適的鼬沒想過要移動,面對庭院呆呆的坐著,用被蒙閉的眼睛觀賞庭院。

  「鼬。」

  「嗯?」

  鬼鮫呼喚,而鼬並沒有回頭,仍然保持著被放下時的姿勢:腰背挺直,雙手放在大腿上,雙腳懸在窄廊上。

  望見鼬沒有移動的意思,已經走進大廳的鬼鮫重又回到窄廊,站在屋主身旁。

  「來處理一下傷口。」

  「用不著……不過小小一道縫……」

  聞言,鬼鮫慢慢跪坐於窄廊上,鼬的身旁。

  「傷口就是傷口。」

  鬼鮫的語調變得有少許強硬,露出嚴肅的表情。

  「真的用不著!即使放著它不管,傷口還是會癒合的。」

  「不是的。」

  罕見地堅決否定別人的見解,憑這一點可証明鬼鮫的態度極其認真。

  「沒有認真的將傷口看作傷口,它就不會癒合。」

  聽到鬼鮫的話,鼬回過頭。

  鬼鮫的話用在腳上的傷口,不見得是正確的,鼬回頭,是因為對方的堅持。

  回頭然後收起雙腳,鼬整個人慢慢轉向鬼鮫所座的位置,正想要盤腿以便伸手檢查腳掌之時,鬼鮫的手輕輕按著他的腳踝。

  「你的眼仍然護理中,我來替你看看吧。」

  被蒙著雙眼的確不便觀察,因此鼬向鬼鮫點頭。

  稍稍提起了鼬的腳,鬼鮫盡力低下頭,小心端詳腳掌上的小縫。

  抬起腳就難以避免身體往後傾,鼬自然伸出雙手按在窄廊上,以防跌倒。

  傷口頗長,由尾趾稍下處一直延伸至接近腳跟,正因如此,即使割得不深,傷口仍然淌出不少鮮血。

  除了已凝固的鮮血,腳掌上沾著泥濘,鬼鮫於是控制著查克拉,用衝激力極低的水遁洗去了污蹟,並從懷中掏出手帕抹乾腳掌。

  輕微的外傷,只需塗上外傷藥膏就算處理完成,因此重新合上外傷藥膏盒子的鬼鮫,已經完成了鼬的傷口的處理工作。

  腳被放下,鼬便回過身,再一次望看庭院,把雙腳懸在窄廊上。

  收好手帕和藥膏的鬼鮫循鼬臉頰的方向看去,沉默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始新話題。

  突如其來的,鼬開口了。

  「麻煩你了。」

  「啊?」

  被鼬的突如其來嚇到,鬼鮫不懂回話。

  「麻煩你替我塗藥膏了,傷口……傷口很快就會癒合了。」

  雖然明白鼬的話的意思,但是鬼鮫仍然不懂回話。

  「嗯。」

  鬼鮫的單音落下以後,新的話題沒能展開,兩人只是靜靜地打量、傾聽庭院,捕捉某片樹葉掉落地面的一刻。

23:05-01/05/2006

後記:
終於完成,後記遲點再寫,趕在“五一國際勞動節”貼文要緊~
(補回來的後記)
終於有時間回來寫後記orz|||
又一篇關於小鼬和小鬼鮫的文>w<
這次的重點是“回憶”和“傷口”。
其實上一篇的重點也是“回憶”,而且都是鼬的回憶。
個人相信:雖然有關其他宇智波族人的回憶不好,但是鼬對母親和弟弟的回憶應該不錯,所以有時候還是會回想起和母親、弟弟渡過的美好時光。
(猶其是佐助這麼可愛>口<)
下一篇的重點,依然在“回憶”上,各位敬請期待囉~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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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城 揚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