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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會搞出如今的狀況呢?
明明是高新厚祿,錦衣華服,準備退休的美好前境,怎會變成這種狀況?
雙手被反綁、雙眼被遮蓋的男子,正慢慢的墮進回憶中。

2004‧04‧05‧+88:05:17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了!」黑色頭髮的他這麼說。
「我真搞不懂你啊!明明是這麼的危險,卻還是要去!」啡紅色頭髮的他這麼的回應著。
「所以我說今次是最後一次了,回來之後我就會辭職。」笑意濃濃,只因他如今幸福無比。
眼睛幽幽的對上兩隻黑瞳,無奈的嘆口氣。
「就是沒你辦法,我才會讓你去的!」嬌嗔的埋怨道,左手抓上對方的右手,領他撫上自己的小臉。
黑頭髮的他,傻傻的笑了一個。
「不要這個樣子啦,我去幾天就會回來了,然後永遠待在妳身旁。」
「唔。」沒好氣的敷衍著,硬生生移開透露不安的視線。
兩人中間,吹著沉默的風。
然後,擴播器在響。
『編號CZ341,開往阿撒克斯的班機,將會在十五分鐘後於第四跑道開出,乘搭本班機人士,請於第一閘口登機,多謝。』
兩人同時看向聲音傳來的角落。然後,又再四目交投。
「我要走了。」低聲說著,依依不捨之情從聲帶的震動間溢出。
看著眼前人,啡紅色頭髮的她異常之平靜。
當黑髮人雙腳向前踏出一步之際,她激動的抱住了他。
「一定要回來喔!」語帶哭音。
「不是說幾天後就回來了嗎?傻瓜!」溫柔的手,輕輕搓弄她啡紅色的頭髮。
「我……我會等你回來的……」
抽泣了幾下,乾脆的放開黑髮的他。
「唔,」手指帶過她的淚痕,「我要走了啦!」
「你去吧。」
盡力在嘴邊拉起一抹微笑,彷彿在對將遠行的愛人說:放心。
「再見~」揮揮手,走進第一閘口。
從此,他就沒能再踏在這片土地上。

2004‧04‧06‧+774:19:23
編號CZ341班機於這一秒鐘降落在阿撒克斯的跑道上。
黑頭髮的他的臉上,是一副神氣的墨鏡,正向四周反射著過份刺眼的陽光。
自然的拿下墨鏡,舉起手上的地圖仔細的看著。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國家,但他還是非常專注的看究研人手描繪的簡陋圖表。
因為,那是標示出地雷位置的地圖。看得不仔細的話,可能會在下一秒變成空氣中的微塵。
站在同一個機場大堂中的某人向他走來,揮出一隻手。
「可以跟你要點火嗎?」細嫩的左手中、食指間,是一根香煙。
「呀…好的。」剛專注於地圖的人回過神來,對上來人雙目。
往身上多口袋的背心翻找,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個打火機。姆指按下鍵鈕,立時生出火苗來。
來人把煙放到唇上叼著,兩手輕按自己披於兩肩上的長髮,伸長脖子,讓煙降到火苗上。
白色的外皮立刻透出橙紅的火光,縷縷輕煙徐徐飄起。
「謝謝。」說完,邁開腳步。
「等等。」叫喚已經走開幾步的來人。
已經走開幾步的來人停下腳步,回過頭,緩緩開口。
「甚麼事?」望他一眼。
「我有另一個打火機,這個送你吧!」舉起手中的金屬火機。
「為甚麼?」沒有經過腦部的運作,立刻反問。
「我看你沒可能在這裏買到打火機的,下次要抽煙的時候可麻煩了,而且,我有另一個。」微笑著,從拿出打火機的口袋中取出另一個打火機。
口裏叼著煙,維持原樣的凝視著手拿二個打火機的人。
兩分鐘,那人終於開口。
「謝謝。」邊說邊拿過打火機。
「哪裏。」得意的笑,把另一個火機放回衣袋中。
那人步開,遠去,消失在機場大堂的唯一出口處─一片黃沙。
所謂的『機場大堂』,只不過是用朽木圍成的一片空間。
空空盪盪的,只有夾雜著沙塵和黃土的乾風,迎接每一個踏出機艙的旅客。
說是『旅客』似乎有點不妥,沒人會來這裏觀光的。
到阿撒克斯的人們,只會懷著兩種不同的目的。
一、戰鬥,二、採訪。
把墨鏡戴在臉上的他,屬於後者。
他是來採訪戰事的,即是戰地記者。
今次的任務,是採集一些當地人民的苦況和雙方爭鬥的戰情,以其讓世界各國看清,從而施予緩手或介入調停。
這裏的戰事,已經持續了兩年。而他,也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裏了。
相隔半年,這裏依然槍林彈雨,屍橫遍野的,讓他都不禁唏噓嘆息,更暗自下定決心,必要採集最震憾的資料,打動先進國家的元首們,拯救這片土地出火海。
但他的首個目的地並不是戰場,而是這星期住宿的酒店。
「蘭提!」長居於當地的同袍熱情的叫喚。
「比璐,看見你毫髮無損真是太好了!」黑髮的他也熱切的趨前,擁上老朋友。
「當然啊,你以為我是誰?」得意的笑笑,享受久違的友人之擁抱。
「哈哈,咱們先來喝點酒如何?」蘭提提議道。
「久別重逢,當然是先聚舊,難得魔鬼編輯沒來礙著,一起來懶惰懶惰吧!」拍著老朋友的肩膊,走向酒店外的小桌群中,隨意坐下。
皮膚黝黑的女侍踏著妸娜的步履,來到二人面前。
女侍用當地語言向比璐說了幾句,比璐又回她幾句,然後,女侍逕自走開去。
女侍回頭,向蘭提笑了一個,又回過頭去,繼續走。
看了看比璐,又看了看女侍,蘭提不禁搔起頭皮來。
「怎麼了?你對她說了甚麼?」遙望低頭工作的女侍。
「他說你很英俊,問我你有沒有女朋友,我就跟她說你沒啦,又說你很害羞,叫她要主動點呢!」順著蘭提的視線看去,更向剛好抬頭的女侍揮手。
「你……她來真的你叫我怎麼辦?」愕然的回過頭來,埋怨道。
「哎呀!未婚妻又不在,你正經甚麼的!來個異國情緣不好玩嗎?」
「好玩!留給你好了!」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有點生氣的蘭提別過頭,看向沙塵滾滾的街道,無目的地瀏覽。
比璐不去吵他,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小本筆記簿,一頁一頁的翻著。
話頭就這麼被截斷,另一個順勢開始。
「對了!」蘭提雙目重新看著比璐兩眼,「現在戰況怎麼樣?」
「唉~」重重的嘆口氣,「一榻糊塗,根本就是一榻糊塗的!」
「怎麼個一榻糊塗了,說來聽聽。」
「就是啊……謝謝。」女侍把盛有啡黑液體的兩個透明酒杯放到小桌上。
「謝謝。」學著比璐道。
走開去之前,女侍給蘭提拋了一個媚眼。
羞,澀的回她一笑,移開視線。
「快說。」
「從哪說起才好呢……」摸摸下巴,抓起酒杯,呷一口,「你記得上次來的情況嗎?」
「唔……上次西邊的戰況最激烈,很難進得了那邊。」蘭提雙手摸上玻璃酒杯,回憶著。
「哼!」不屑的一偏臉,「這次啊……整個阿撒克斯都成為戰場了!」
「咦?」
「兩邊都找了幫手,『瑪利亞使者』找來了僱傭兵,當地政府則招攬了遊擊隊幫忙。」再次把酒杯貼到唇上,又拿開,「這表明兩邊都不顧一切了……該說是不惜人命吧?」
「不惜人命啊……看來我要快點開始工作才行了。」
「這就去吧!」一口清理掉杯中物,站起。
蘭提一呆,然後舉杯。
兩人一同離開小桌,留下空空的兩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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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城 揚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