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讀黑白咖啡店﹞

  十二月十九日,晚上十一時。
  「符會怎麼樣?」白新雪在路上攔住剛從咖啡店走下來的歐陽克。
  「他沒怎麼樣……倒是你……」慢慢走到街燈下的白新雪身邊,歐陽克居高臨下地打量同事的臉。
  「我沒甚麼……」故意不讓自己的視線跟對方的相接,白新雪重重的嘆了口氣,正要走出燈光所及範圍之時,歐陽克的手搭上他的肩。
  「如果不介意,陪我喝一杯可以嗎?」歐陽克道,向年紀比自己小的同事露出真誠的微笑。
  「好。」說話簡潔的白新雪一口答應對方的邀請。
  鑑於明日不是假期,兩人也不放心咖啡店的老闆符會,所以歐陽克和白新雪決定只買半打啤酒到前者的家,小斟幾杯以解內心的苦悶。
  沒有互相詢問,但是大家都知道對方鍾情於自己所鍾情的對像。方才符會所說的話,等於跟歐陽克和白新雪劃清界線:『我喜歡咖啡。每種咖啡各有優點,我從來沒有把不同種類的咖啡拿來比較』!
  小白是cappuccino,小黑是espresso,每種咖啡各有優點就是兩人各有優點,不會拿來比較就是沒有比較的價值!白新雪和歐陽克連被考慮成為情人的資格也沒有!
  受到嚴重打擊的白新雪不想在鍾情的人面前崩潰,因此逃走了。而早有心理準備的歐陽克雖然承受得住老闆如利刃般的話語,卻與脫逃了的白新雪一樣身受重傷。
  儘管兩人一起借酒消愁有“互舔傷口”之嫌,但這樣的行為卻平復了他們的傷痛。
  「符會是我的學弟,他是名符其實的愛哭鬼,從中學以來一直都是……」歐陽克正坐在自己寓所的大廳地上,遠目觀看陽臺外的夜色。
  「為甚麼你會喜歡這愛哭鬼?」坐在沙發上的白新雪問,頭靠在沙發的椅背上。
  「不為甚麼啊……發現自己總在符會身邊的時候,已經喜歡上他了!」歐陽克道,緩緩灌下一口啤酒。
  「想來想去都不明白他有甚麼地方吸引……偏偏我們都喜歡上這個笨蛋!」兩杯下肚的白新雪對著歐陽克吼叫,平日冷漠的形象蕩然無存。
  「哼!笨蛋唯一的好處就是可愛吧?」把視線從閃著星光的夜空調回白新雪身上,歐陽克憤憤的道,一口氣乾了手中的啤酒,立時又掀開了另一罐的拉環。
  「我比他可愛一百倍!居然愛上他!」白新雪笑了,站直起身之後又跌落在地上、歐陽克的身旁。
  歐陽克也笑了,扭頭看向比學弟可愛一百倍的人,對方的臉因為酒精覆上薄薄的紅暈,睜大的兩眼充滿惹人憐愛的熱淚,歐陽克於是伸手抹去了。
  「別哭……」細細打量露出悲傷神色的人,歐陽克的手一邊輕輕地撫摸著白新雪的臉龐。
  「我以為只要自己努力的待他好,他就會知道我的心意的,為甚麼他不明白我的心情?為甚麼?」被抹去的淚重新湧滿眼眶,白新雪拋開半滿的啤酒罐,雙手抓著歐陽克的上衣,使勁地搖晃。
  歐陽克不說話,將有點激動的白新雪緊緊地抱住了。
  「沒辦法啊……符會就是這麼遲鈍,這五年來都沒有發現我喜歡他……」耳語輕輕流進被抱住的人耳裡,明白已經暗戀了符會五年的歐陽克所承受的痛苦是暗戀了符會一年的自己的五倍,白新雪的飲泣突然變作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白新雪雙手環住歐陽克的腰,臉頰靠在對方的肩膊上,「我也很遲鈍啊!對不起!」
  「用不著道歉……你甚麼也沒有做錯。」歐陽克極渴望撫摸學弟的手,輕輕地掃動起懷中的人的短髮,「你的確比符會可愛一百倍……」
  冬季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室內,越過歐陽克寬闊的背吹打在白新雪哭得顫動的雙肩,他的身子因而顫動得更厲害。
  「好冷……」不自覺的往熱暖的懷抱鑽進去,此時此刻白新雪只想驅走身上的寒意,「抱緊一點可以嗎?」
  「可以。」拉過白新雪不算單薄的身軀,歐陽克讓對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可以了嗎?」
  「不夠……」將依然潤濕的臉頰貼於歐陽克的頸窩處,所感受到的溫暖讓白新雪變得軟綿綿,「我想要更加溫暖……」
  從來沒有看過同事如此脆弱的面目,讓屋主突如其來的泛起憐惜之情,歐陽克抱起了白新雪,直接將他送到房子裡最溫暖的地方。
  「現在……現在好一點了嗎?」
  「不夠……」
  睡房之內,只有兩個半醉的男子,白新雪酒量不好,所以已經失去自控能力,而為他蓋上棉被的屋主也不自禁地將所愛之人的影子跟面前的男子重疊,讓曖昧的氣氛悄悄在房間裡蕩開。
  原來坐在床沿的歐陽克攀上了自己的床,慢慢躺下去,直至嘴唇貼在白新雪的額角才停住了去勢。
  「不夠的話……你還想我做甚麼?」一邊探問對方的意願,歐陽克已經有所動作了,他拉過白新雪身上的棉被,也蓋在自己身上,然後輕輕的壓住對方。
  兩人四目交投,將彼此的表情盡收眼底。
  白新雪緩緩的閉起雙眼,臉部肌肉放鬆,流露出舒適的表情。歐陽克俯視著那紅紅的臉蛋,繼而伸手細細的撫弄起來,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要親吻眼前的人之際,卻被一種聲音掃去了所有的興致。
  「呼……」
  白新雪已經陣亡了。
  歐陽克望著在自己床上睡著了的人,過了好幾分鐘才能把臉上愕然的表情換成微笑,然後,屋主也在自己的床上睡著了。
  冷冰的十二月,歐陽克抱著白新雪,過了溫暖的一夜。
  十二月二十日,早上八時。
  跟平常的早晨有些許分別,都是獨個睡去、被鬧鐘喚醒的歐陽克在矇矓間感受到身邊傳來一陣震顫,輕微的宿醉讓歐陽克遲了一分鐘才張開雙眼。只是這一分鐘讓他以為昨晚跟白新雪對飲、同床是一場夢。
  因為在那一分鐘之內,原來應該躺在他身邊的白新雪已經消失無蹤。
  白新雪皺著雙眉、忍著頭痛離開了歐陽克的住所,雖然從身體狀況知道了自己和對方之間沒發生甚麼事,但他依然有種對不起心愛的人的感覺。
  當家裡浴室中花灑噴出了熱水,將他的睡意強行驅走時,在地上的水似乎把他最愛的人映照出來了。
  因為成績不好所以畢業以後只能做售貨員、侍應生等工作,學習了咖啡沖調技術之後,輾轉在幾間咖啡店打工,最後應徵並成為符會的咖啡店的職員,那是這一年發生的事。
  說不準自己為甚麼會喜歡上符會,情況跟歐陽克是一樣的:當他發現自己總注視著符會的身影時,已經喜歡上他了。
  「可惡!」
  一拳打在浴室的牆上,心和手的痛讓白新雪抱著自己的身體跪在地上流下了比熱水還要滾燙的眼淚。
  由於獨居,所以沒必要安裝固網電話,因此要找到白新雪只可以打他的手機。
  沉入單戀的悲哀的人,被自己的手機鈴聲拯救了。急急關了水龍頭,隨便用毛巾包著身體就跑出大廳,白新雪在看見手機的顯示屏之後又沉入了另一種情緒中。
  來電的是歐陽克。
  白新雪毫不猶疑的將來電掛斷。
  裝作自己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洗澡不過是每天早上的例行工事,白新雪走進自己的睡房穿上衣服,如常出門上班去。
  乘巴士時只能呆呆的望著窗外,白新雪暫時不想想起一定會想起的兩個人,而其中之一卻在他抵達咖啡店時以非常淒慘的姿態出現。
  符會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沒精打采的垂在地上,張開的雙眼直盯著天花板,似是沒有聽見咖啡店門的鈴聲一樣,他沒有任何動作。
  白新雪心痛著符會,後悔自己昨天那麼嚴厲,所以在一瞬間決定了:以後只可以溫柔的對待他。
  白新雪緩緩走近符會身邊,將自己置於對方的視線中。
  「沒睡覺?」白新雪笑笑,隨即扶起了符會。當手撫著他肩膊時,白新雪才知道:原來對方是這樣軟綿綿的,受不起任何傷害。
  「嗯……我一直在想……你的話……」符會道,一開口,眼淚又從紅腫的雙眼流出。
  「不用再想了。」白新雪凝視符會,皺緊雙眉,「不明白的話,怎麼想也不明白。」
  「對不起……我很笨,對不起,對不起!」符會自責著,一邊猛擦眼淚,可憐兮兮的模樣刺痛白新雪皺緊的眉心,他於是不顧一切抱著對方,符會的哭聲遂停止了。
  「我沒有怪責你的意思。」用白色汗衣的衣袖印乾咖啡店老闆臉上的眼淚,白新雪嘴角泛起了苦笑,「你不笨,只是有點遲鈍罷了。」
  由於感受對方身體的溫軟的機會可一不可再,所以白新雪直接忘記了時間的存在,緊緊擁著至愛不放手,直至跟自己有相同心意的人回到咖啡店。
  越過符會的肩膊,白新雪看到了歐陽克,對方用唇語詢問:符會沒事吧?看見白新雪搖頭,歐陽克才輕輕拍了拍符會的肩膊。
  「小黑……」白新雪放鬆了雙臂,讓符會回頭去看背後的歐陽克,「早……」
  「你又沒睡覺了吧?現在說晚安才對呀,你快回家睡覺!」歐陽克道,寵溺地搓弄符會的頭髮。
  「小黑說得對,你回家吧!不用擔心咖啡店!」不讓老闆有辯駁的機會,白新雪立刻附和起歐陽克來。
  望望兩個員工,老闆知道自己抗辯無用,所以點頭接納兩人的提議,拒絕兩人的護送之後獨個踏上歸途。
  送走老闆之後,店舖營業之前,白新雪和歐陽克花了十五分鐘靜靜的面對對方。
  「對不起。」歐陽克先開口。
  「為甚麼道歉?」白新雪回答。
  「昨天晚上……對不起……」
  「用不著道歉,你根本甚麼都沒做。」
  「我為讓你喝醉道歉。」歐陽克道,走近正在整理雜誌架的白新雪。
  「我才要為了我那嚇人的酒量道歉。」白新雪道,雙手仍舊整理著雜誌,聽覺卻專注於從後接近的同事。
  「我為我想過的事道歉。」歐陽克道,停在白新雪後面若兩米處。
  「我不知道你想過甚麼事……不過那只是想像,用不著道歉。」腳步聲停下的同時,整理雜誌的聲音也停下了,白新雪就站在歐陽克前面若兩米處。
  「我現在就想將我想過的付諸實行,所以我要道歉。」
  白新雪深呼吸,然後回過頭去。
  「你……想做甚麼?」
  歐陽克站著,雙眼盯著一臉警惕的同事。
  「你知道你昨天跟我同床了嗎?」
  白新雪點頭,臉頰慢慢變得嫣紅。
  「在床上看著你的臉……我就想親下去。」
  「親吧。」白新雪回答,將身子扭轉成面向歐陽克,「但你可以先答我一個問題嗎?」
  這次換歐陽克點頭,他的眼睛依然直視著對方的。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符會?」
  「是。」
  「那你為甚麼想親我?」
  如果沒了白新雪臉上的淡紅,兩人嚴肅的表情會讓人以為他們會在一分鐘之後扭打起來。但歐陽克像事先就準備了答案一樣,於他們扭打起來前三十秒回答了白新雪的問題。
  「你知道嗎?你像符會。」
  「這不成理由啊!」白新雪道,向歐陽克踏出了一步,「符會是符會,我是我。」
  「我不敢奢求符會愛我,你明白的話就知道當我看見一個像符會的人為甚麼會想親他。」歐陽克道,向白新雪踏出了一步,兩人面對面站著。
  白新雪打量著歐陽克嚴峻的表情,就像看著自己的臉一樣,因為他理解對方的話。
  「我明白……」白新雪笑了,被笑容點綴的臉顯得異常吸引,同樣對他的相貌起著裝飾作用的雙眉卻皺緊了,他的表情因此悲哀得誘人。
  亦是一直打量著對方的歐陽克為白新雪臉上的淒涼所攫獲,不自禁地伸出手扶住面前的臉龐,慢慢低下頭以將自己的嘴湊上淡紅色的唇。白新雪只是平靜的站在原地,任眼中歐陽克面相的影像越變越大,直至感受到溫柔的熱度,才閉上了雙眼。
  只是普通的唇吻而已,白新雪卻沒法自己的整個軟化了,需要抓著歐陽克的衣服才站得穩。
  突然明白讓親吻延續下去很可能沒去趕上營業時間,歐陽克放過白新雪的唇,將他不知所措的粉紅色的臉靠在自己肩膊上。
  「如果……如果我說今天晚上有空,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歐陽克問得直截了當,摟著白新雪纖腰的手將對方的下半身推向自己,讓臉頰依然粉紅、身軀依然綿軟的人了解自己若答“願意”到底意味著甚麼。
  「嗯……」白新雪回答,伸出手環緊歐陽克的脖子,將細語吹進對方的耳裡,「我願意……」
  咖啡店關門之後,歐陽克和白新雪並肩走著,閒聊著,行走路線相距不遠,但是大家都不好意思直接打量對方的臉。
  歐陽克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裡,顯得泰然自若,相反的白新雪則握緊了拳頭,從呼吸和語調可以知悉其心情極為緊張,亦令飄於兩人中間的風顯得熾熱而尷尬。
  「雪……我這樣叫你可以嗎?」歐陽克道,扭頭看向白新雪的臉。
  「可以……可以。」白新雪腦裡想的是:歐陽克將會在床上叫他“雪”,他自己又要怎麼叫對方呢?
  「如果……如果你還是不想的話……我送你到車站去吧?」歐陽克道,依然慢慢走在白新雪旁邊。
  白新雪搖頭,一隻手摸到另一隻手臂上,用手指輕輕搓弄著。
  「我還是……還是叫你小黑吧……」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白新雪的喉頭。
  歐陽克明白對方的話,含糊地回應之後為了打破當前的尷尬而有所行動。
  「啊!」聽到自己的叫聲所以趕緊按住嘴巴,白新雪的肩膊冷不防被歐陽克的大手抱著了。
  「風很大喔~」歐陽克笑著說,大手開始磨擦起對方的肩臂來。
  「嗯……」
  白新雪點頭,猶疑著將已被指甲刺得發白的手掌放鬆,環上歐陽克的腰。
  於是,兩人相偎著在十二月的深夜回到歐陽克的家。
  卸下厚重的外衣後,歐陽克提議訪客先去洗澡,白新雪就提著屋主遞來的薄汗衣、運動褲和浴巾進了浴室,卻在十來分鐘之後只用浴巾包著下身走出與浴室相連的睡房來。
  「一起洗……好嗎?」
  歐陽克沒說話,慢慢站起,靜靜褪去衣服,最後一絲不掛的走到白新雪面前,乾脆地拿掉他身上的浴巾。
  「我們去洗澡。」
  一起淋過了不灼燙皮膚的熱水,歐陽克用手上散發蜜糖香的沐浴液擦遍了白新雪的身體。如今“白新雪”這名字似乎已不適合他的主人,因為他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泛起淡淡的紅色,歐陽克的雙手讓他的心跳加速、體溫上升。
  終於在白新雪全身塗滿沐浴液,歐陽克又抓住變成蜜糖口味的人雙手讓他也為自己擦沐浴液,尷尬地完成這步驟的白新雪已被服務對像推到牆上,在熱水中洗去覆滿身體的泡沫並與對方唇舌交纏起來。
  還是由唇吻開始,歐陽克緩緩地啄吻遍白新雪的唇再將溫舌輕柔地刺入其口腔,直至雙方的身體都洗得潔淨。
  主動結束了親吻,歐陽克拿著浴巾將白新雪帶回睡床旁,擦去身上多餘的水滴之後,兩人隨即來到床上,主動的人是急不及待舔舐起蜜糖的香味,被動的人是沒法自制吐出了輕喘,在分身被陌生的觸感纏上時變成低吟。
  「雪……」居高臨下的打量起殷紅的臉,屋主的一手依然撩弄著訪客敏感的分身。
  白新雪別過的臉轉向自己身上的人,茫然的表情,晃蕩的眼淚,再再反映出他緊張的心情。
  「不用害怕,也不用害羞,你可以叫我小黑啊……」隨著話音消散,歐陽克的影像離開了白新雪的視線,跌在他的兩腿間。
  「啊!」曲著的兩條腿中間有一個男人在吮吸著自己的隱私,這讓白新雪嘴裡的低吟轉化為沒法壓抑的叫喊。
  唇舌疼愛著慾望泉源的同時,歐陽克的指尖在蜜穴外來回游走,稍一用力即闖進白新雪體內。
  至此境況再開口說話就會破壞氣氛,歐陽克為免白新雪感到不適所以同時進行將白新雪推上高潮和讓他的下體擴張兩項工作。
  平日看起來、聽起來都像雪的人在床上變成豔麗的玫瑰,熾熱的體溫及濃烈的香氣都對歐陽克的感官起著刺激作用,把他的理智逼進腦中某個房間關了起來。
  「可以起來嗎?」說著,歐陽克正在親吻白新雪已經硬挺的分身。
  「嗯……」早已說不出話,身體的興奮和內心的恐懼都教白新雪不知所措。
  「我想你背向我跪在床上。」直接提出要求,歐陽克知道甚麼樣的體位對白新雪的身體傷害最少。
  「嗯……」含著淚答應對方的要求,玫瑰變成了任人擺佈的娃娃,乖巧的轉過身,猶疑著抬起臀部,用那跟櫻桃顏色相同的肌膚邀請歐陽克光臨自己的身體。
  二話不說就挺身將陽具插入窄道裡,歐陽克不能自己地劇烈搖動著腰臀,在聽到白新雪的呻吟時加快了速度,已經壓抑得太久的慾念於此刻完全浮現在他臉上,混合成享受和不滿足的複雜表情,配上白新雪的叫床聲構成一幅色情的畫面。
  先後達到高潮的兩人軟癱在床的兩側,棉被同時蓋在兩個人身上。
  「會不會不舒服?」歐陽克問,視線及五指都落在跟其主人名字相符的白皙背部上。
  「還好……」感受著自己背上五指的軌跡,白新雪仍然覺得尷尬因此背對著床上的另一人,輕聲訴說心底的感受,「有一點痛……」
  「一定會有點痛的!我是擔心自己太粗魯,會傷害到你的身體。」
  「不會……真的只是有點痛而已。」白新雪不敢將真實的感受告訴歐陽克,因為他是第一次跟男人上床,也是第一次從男人的身體獲得了滿足,如果坦誠回答對方“很舒服”,會給人開放的感覺。
  「你會不會討厭我對你做這種事?」從白新雪細滑的背部移開五指,歐陽克挪了挪身子,舒適的仰臥於床上,「你會不會也想對我做一樣的事?」
  白新雪搖頭了,卻又發現這樣搖頭對方是沒法注意到的,於是回過身,坐在床上望向發問者。
  「不會。」白新雪的五指落在歐陽克胸口,以指尖在依然熾熱的肌膚上輕輕掃動,「或許以後我會想對你做一樣的事,但是我不討厭你對我做這樣的事。」
  聽到由朋友進展為床伴關係的同事語氣認真的訴說,歐陽克笑了,笑得燦爛如天上的滿月,讓白新雪心裡泛起異樣的欲望,他於是順應身體的動作,將唇湊上對方的嘴,結束親吻之後更直接躺於其胸口。
  「怎麼了?」見對方突然靜了,歐陽克主動開口。
  「你知道嗎?你溫柔得過火!」訪客面不改色的道,嚇了屋主一跳。
  「怎麼這麼說?」
  「用不著到床上、用不著轉過身,你也一樣可以做得舒服……但你卻帶我到床上,要我轉過身了!」
  「噢……被你發現了!」俏皮的笑笑,歐陽克的手摸上胸口的人的秀髮,「你是不是也會考慮愛上我呢?」
  「你不是真的想我考慮愛上你吧?」
  對於這道問題的答案,雙方都心照不宣,不幸地同時愛上了一個不會愛上自己的人,歐陽克和白新雪都將情感投射在對方身上了。縱使這種情感有著缺憾,他們卻都甘之如飴!
  十二月二十一日,早上十二時。
  今天是一星期中咖啡店的指定休息日,兩名不用上班的員工直睡到中午。轉醒的歐陽克決定起床做午餐,他要被吵醒的白新雪做個忠實的訪客,讓他好好服務服務。白新雪答應了,卻在歐陽克進入浴室之後擅自使用了屋主的廚房。
  從浴室出來發現訪客不見了又嗅到食物的香味,歐陽克就抓著頭來到廚房,看到白新雪的裝束心頭不禁為之劇跳。
  和成人電影有點相似,白新雪是赤裸著身體直接套上圍裙,背向歐陽克站在爐火前。
  「看起來好好吃喔!」一隻手從後摟著訪客腰肢的屋主說,立時將唇印在對方的頸上。
  「你說甚麼看起來好好吃?」明知故問,訪客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當然是說奄列!」回答提問時屋主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卻仍然慢慢的吻著白皙的肌膚,閒著的手更摸到線條優美的臀部。
  「你好像現在就想吃?」
  「不錯……」
  歐陽克不規矩的手踫到不該碰的地方,白新雪的手立時發軟了。
  「這樣…雞蛋會焦掉……」
  「你不用理會我喔~專心點吧!」
  白新雪沒好氣的搖搖頭,將廚具塞到歐陽克的摟著他腰的手中,然後轉身。
  「怎麼了?」
  「你不用理會我喔!」
  說罷,白新雪拉開歐陽克的領口,學著對方的動作親吻起面前的脖頸,同時也將手摸到不該摸的地方。
  「蛋要焦掉了!」
  「你是白癡嗎?這算是反擊?」
  「是的!」
  得意地挑逗歐陽克的白新雪反被制著的原因是他沒注意到奄列已經煮好,歐陽克放下廚具,關掉爐火,順勢將白新雪推到煮食爐旁邊的廚櫃上。
  「反擊的機會只有一次而已,很可惜你把握得不好!」
  「這是地利的問題。」
  「嘿嘿……那我不客氣了啦!是珍貴的戰利品喔~」
  關係到衛生問題,兩人將戰場移師到大廳的沙發上。
  一小時之後,白新雪去了洗澡,歐陽克則負責煮食。
  一天下來,他們吃了午餐、看了電影、逛了街、吃了晚餐、吃了甜品、開心地笑了,終於到晚上十一時,白新雪表示要回家,歐陽克再次提出了邀請。
  「跟我回家可以嗎?」
  「為甚麼?」
  「想跟你一起吃早餐。」
  「明天早點到咖啡店附近吃也可以吧?」
  「我是想跟你一起在我的家吃早餐。」
  「為甚麼呢?」
  「你吃東西的樣子好看。」
  「有點牽強喔……」
  「如果說是喜歡看你吃東西的樣子呢?」
  「這還成立……但是……哦!是的,因為我像符會。」
  「不是。」
  「那為甚麼?」
  「你比符會可愛一百倍!」
  白新雪無言,只得搖搖頭。
  「時間不早了,快走吧。」
  「好的!」
  歐陽克傻傻地笑了,向著寓所的方向進發。
  白新雪和歐陽克的同居生活就此展開。
  沒有事先商量過,兩人在十二月二十二日一同踏入咖啡店之際,同時確認了“不能將同居的事告訴符會”的想法,因此他們沒有親暱一起下班、沒有甜蜜的相視而笑,繼續扮演著符會的守護天使。
  歐陽克和白新雪,都將心中最神聖的位置預留給符會了,因為他們只能夠這樣做,為了平息衝動而抱緊對方的肩頭、輕撫對方的頭髮。
  如果可以一直相依為命下去,他們都能夠快活、自在,可是在除夕當晚,他們卻突如其來的得到一件珍寶。
  最初有著強烈的獨佔欲望,然後是失望的放棄去爭取,到現在珍寶卻糊裡糊塗的到了他們手上。
  三個人,沒法平衡的天秤,到底從中取走誰好呢?

─全文完─01:52─10th July 2005

後記:
這篇是為了朋友eggie‧艾姬而寫的文文。
小艾說看了黑白咖啡店,見到小白和小黑在符會面前接吻的一幕覺得shock,所以在下就解釋一下由十二月十九日到十二月三十一日中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才出現了這解釋篇。(雖然首位試閱人士說不知道我在解釋甚麼-_-)
感覺自己寫的H跟以前有點不同@.@文筆方面也有所改變@.@不知各位同意否?
祈望各位讀文後可以到留言板賜教,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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