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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沉溺、也不敢再沉溺於一年前的回憶,鄒盡量在身上各處藏起小巧的手槍,希望能在萬一的時候能派上用場。

  比較年幼卻對別人百般照顧,同居的初期讓鄒誤以為自己多了一位兄長,嗜好甜食又喜歡說傻話也愛撒嬌,邢的孩子氣使他變成鄒的弟弟。

  半年後的今天,趕著去營救邢的這一刻,鄒深深體會到︰自己絕對不想失去這個如像家人一般的存在。

  來到寓所所在的樓宇跟前,鄒站立著,沒法動彈。

  高聳的樓層上面有天空,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師父悄無聲息地離開時的無助感充塞住鄒的心。

  「樂平啊……給我力量吧……」

  從來都不相信單純的運氣,所以在沒法冷靜下來的此刻,鄒頌唸尹的名字,希望藉此消除自己的不安。

  雖然無故被師父拋棄了,但是鄒知道,自己並沒有失去這個重要的人,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了重要的人。

  即使對方不在身邊,也會在心底深處預留一定的空間,即使長時間沒有聯絡,也絕不會變成無法溝通的陌路人。

  並不是決定了那一刻要邁開腳步,而是發現自己遇開腳步了就不可以停下來,因為鄒知道邢的危險正與時並增。

  如果人數超過四名,以正常人的考量而言,沿途應該會受到阻攔,因此順利來到寓所大廈前的境況,讓鄒大膽地假設脅持邢的組織規模並不大,並將人數設定在二至三人左右。

  如果是有計劃地刺殺、捕捉某目標,計劃者一定會監視能夠通往目的地的道路,因此鄒利用了此大廈有四條能通往各層的樓梯,逐步向目的地接近。

  對方提及的除了寓所之外沒有其他,鄒於是理所當然地將該處當成第一目的地。

  只是小心翼翼地到達第一目的地之後,鄒發現自己的推斷正確︰第一目的地並非最終目的地,而第二目的地,則是貼於寓所門上紙片中間以血寫成的二字︰天檯。

  沒法確定血的來源,鄒只能想像邢被傷害了,更急切的心情讓他不顧一切的往頂樓跑去。

  儘管大廈旁邊有更多安全的途徑,但是鄒已經沒法冷靜下來。

  沿著大廈的樓梯往上跑,四邊階梯連接著的兩個門口讓鄒到達了天檯。

  方形空間的一個角落豎立著建築物,靠天檯邊緣的建築與圍欄形成一目了然的通道,鄒走到建築物接近天檯中央的一端往外看,立刻便發現邢被固定在椅子上,那椅子明顯是從他們的寓所移動過來的,只是他並沒有看見將邢綑綁於此的人。

  觀察著靜靜思考邀約者的所在,始料不及的話語清晰地傳進鄒耳裡。

  「出來吧!腳步聲那麼響亮……就算不是,腳邊的紅外線感應器也已經出賣你了!」

  對方慵懶的聲音沒法引起鄒的注意,倒抽一口涼氣的人回望身後,便發現了門框左右兩邊近地面處都貼著細小的黑色突起物。

  「快點出來,如果你不想心愛的人再受傷害!」

  連同邀約者的聲音,鄒聽見了硬物撞擊身體以及呼痛的聲音,所以他沒法猶疑,拔出腰際的手槍、捨棄建築物的掩護,往邢的方向舉槍。

  只見失去知覺的邢頸間纏著一條手臂,似乎剛擊打過邢的手槍槍柄靠於肩膊與頸項之間,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手槍後方。

  「你很聽話嘛,這個人似乎對你相當重要。」

  說著,男人的唇輕輕親吻了邢的肩膊,嘴角掛上下流的微笑。

  「告訴你吧!為了求我不要傷害你,他昨晚可是有好好地服侍我!我倒沒想過男人也能令男人這麼爽,他真是你的好情人!」

  等同兄長的人受辱,讓鄒怒不可遏,被握緊的槍柄發出了聲音,再次修正手槍瞄準方向的舉動將鄒的激動情緒形像化。

  「拿掉你的髒手!不要碰宇棠!」

  伸手掀開邢被從中撕破的衣衫,雖然是明顯的挑釁舉動,但看在鄒眼裡這是不能容忍的行為。

  「復仇的話找我就可以了,你這樣對待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他哭喊著你的名字!」

  對方話音剛落,鄒也扣動了板機,彈頭落在椅子稍前處的地面。

  「你到底想怎麼樣?」

  望著鄒憤怒不已的模樣,男子露出愜意的表情,槍口再次對準鄒。

  「首先丟掉你身上所有槍。」

  這是意料之中的發展,鄒身上的槍也正好派上用場。

  一邊瞪視著凌辱邢的人,一邊在身上取出槍枝,鄒的思想集中如果解決面前的敵人。

  第一槍可以瞄準對方的額,擊中就能夠立刻將邢救下來;但是對方的額就在邢的頭顱旁邊,對失敗的恐懼教鄒否決了這樣的結論。

  第一槍可以瞄準對方握槍的手,擊中就能夠將對方加以制服;但是對方的槍槍口正向著邢,思慮終於完全支配了鄒,讓他放棄在這段期間採取行動。

  「這是所有的槍了。」

  「哼!怪不得那麼多同行死在殺手槍下,你藏的槍太多了吧?」

  男人雙眼繞有興緻地數算著地上的槍,鄒則垂直握拳的雙手,面有難色地緊盯著面前的兩人。

  「這是我自己的習慣……其他人會怎様……我不知道。」

  「一天到晚都擔心別人復仇嗎?」

  男人的聲音有種墮入大海的深沉感覺,既平靜也隱藏著暗潮,讓鄒沒法抗拒直被觸碰到心底的感覺。

  一瞬間不自然地動了動手指,而且被威脅者看在眼裡,鄒以為藏在背後的最後一根槍要被發現了,然而對方只是露出了狡獪的笑容。

  「那為甚麼不看顧好自己的寶貝情人?」

  邊說著男人的手摸上了邢的胸口,逕自掀開他的襯衫搓揉起乳首。

  「這種的復仇你不怕嗎?」

  想喝止對方的舉動,但鄒明白這是挑釁,而且此刻並非反抗的時機,所以他咬著唇忍耐動手的衝動。

  望見鄒顫抖的手,男子瞭解只要有機會,對方就會毫不猶疑的以槍相向。

  伸手解開了邢褲子上的鈕扣,男子將手中的槍探進邢的褲子裡,肆意以冷冰的槍管激起熾熱的情慾。

  故意將手槍遺留在邢的褲子中,男子的兩手隨意地遊移於邢的軀體上,甚至不顧身後的鄒的注視,走到邢的跟前親吻起伏的胸膛和白皙的頸項。

  沒法去思考為何對方會暴露出這樣的空隙,鄒只知道舉槍的機會來了,便悄悄地把手伸向背後。

  彷彿身後根本沒槍,鄒覺得自己的手怎麼也沒法碰到槍柄。

  然而在碰到冰冷的表面時,動作卻突然變得俐落而狠快,鄒的手順從反射神經舉起了槍。

  「信生!」

  邢的聲音先於鄒的手指,讓對方暫停了扣板機的動作。

  「別開槍!」

  「宇棠!」

  雙方互相叫喚的聲音落下,卻升起了另一個冷冷的笑聲。

  「別開槍?你這麼喜歡我碰你嗎?」

  男人的話讓鄒再次握緊了舉槍的手,只需要一用力,一顆子彈就會穿過厚實的背肌,直達男人的肺部。

  只是邢搖頭的動作教鄒沒法使出那一點力道,就這樣放任男子跪在邢雙腿間的地上。

  手被反綁的人一臉傷悲,凝視揚起詭譎笑容的男人,眼眶掉下了一滴淚。

  「別做這種事……傷心還是要過活的……」

  聞言男子呆住了,詭譎的笑容一瞬間崩潰成不知所措的表情。

  悲哀與憤怒相混合,邢看著男子的眼神不像是對復仇者應有的,反而讓人覺得他在為自殘的戀人心痛。

  「宇棠……你認識他嗎?」

  邢搖頭,雙眼仍然緊盯著跟前的男子。

  「放心吧……他不會傷害我的。」

  握槍的手禁不住抖動了一下,鄒睜大了雙眼,微張的嘴巴沒法說出一個字。

  「從昨晚到剛才,他甚至沒有碰過我一下……他只是想不通而已……」

  聽著邢的話語,鄒從男子身上移開了視線,遙望著山巒浸入短暫的沉思。

五。完。7︰30。20/9/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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