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合攏不上的嘴溢出誘人的聲線。
「舒服嗎?」黑翼的嗓音迴響在斗室之內。
黑色覆在白色上,緊貼瓷磚地板。
DARK對KRAD百多年來的仇恨,埋藏在KRAD熾熱的軀體之中。
「嗯……」勉力伸出雙手,擁住面前的人。
腦海裏的記憶早被忘懷得一乾二淨。
原本充塞住DARK在自己身下的媚態的腦海,被自己在他身下獲取的快感給清洗一空了。
他只想著DARK。
他只想著宿命的敵人。
他張開兩腿,迎下敵人的攻擊,算是自殘嗎?
KRAD不想深究。
他只知道自己一開始的願望。
雖然已經忘記了原因,但,KRAD這百多年來會把DARK壓在身下,只為一個目的而已。
一個非常明確的目的。
玃獲他的注意。
現在他已經達到這個目的,還有其它需要理會的嗎?
純白中帶金黃的他,甘於和月亮一起被世人遺忘。
他只執著於和夜一樣顏色的人。
DARK。
那人和他一樣,和夜色一起被世人遺忘了。
但,KRAD忘不了他。
離開不了他。
於是,一次又一次的擁緊對方。
即使對方抗拒,他也張開兩手,把他抱在懷中。
即使被對方壓制住,他也伸出兩手,抱住身上的他。
「怎麼了?」感到身下的人有點異常,DARK忍不住問道。
「沒…沒甚麼……」合起雙眼,臉埋在DARK的頸窩中。
「我覺得……」身體律動著,進到KRAD的身體深處,又退出到空氣中,「你和平日有點不同……」
「你…你注意到?」KRAD有點愕然的說。
「和你相處了這麼久……連這些都看不出來……我就不配當怪盜了。」話語被壓抑不了的喘息斷開。
再也說不出話來,DARK的喉頭被粗重的呼吸霸佔住。
DARK那持續了百多年的仇恨,終於在KRAD的身體中散發開來。
歸於虛無。
他發覺,原來自己並不如自己所想般憎恨KRAD。
那種被誤認為「怨恨」的感覺,是被時間折磨得扭曲了的另一種情誼。
不是「愛」。
絕對不是。
比「愛」更虛無的一種聯繫。
假若空氣是一面鏡,DARK和KRAD都想在那裏看到對方。
想彼此是「相對」的關係。
想這樣的關係持續。
直至永遠。
比「愛」來得更強烈。
他們沒有「愛」彼此,沒有「恨」彼此。
只是……不顧一切、不能自拔的想著對方而已。
「DARK!!」突然激動的環住DARK的頸項。
KRAD被他的話觸動到內心深處了。
本以為DARK對自己不屑一顧,原來所有事都被他看在眼裏。
「KRAD。」
沒由來的,DARK也抱緊KRAD。
縱使最終會分開,他們還是抱住對方了。
沉寂的空氣,無聲息地回答了他們內心的每一個問題。
『為甚麼要這樣對待怜?』
因為想忘記DARK。
『為甚麼要憎恨KRAD?』
因為不想承認在乎他。
『為甚麼一次又一次相遇了?』
因為,彼此都想看見對方。
渴望對方存在於自己所在的時空裏。
即使會傷害到自己,還是一樣的渴望。
即使會傷害到對方,還是一樣的渴望。
即使會傷害到彼此,還是一樣的渴望。
這樣的渴望,來自一個詛咒。
冰狩家和丹羽家的牽絆。
存在於兩家人身上的、遺傳因子的詛咒。
互相吸引,互相敵對。
卻又互相渴望著彼此。
這樣的詛咒,在兩個家族的血脈中延續著、擴散著,形成綿密幼細的絲線,綑綁住兩個人。
守護冰狩的人和守護丹羽的人。
黑翼和白翼。
DARK和KR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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