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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004‧04‧30‧+134:23:58
優美的心音樂章繞縈在室內二人的四周,為他們餘下的時間跳起祝福之舞。
在蘭提柔柔的安慰下,加達斯總算把罕見的憂愁表情從臉上清除掉。
看著加達斯那啼笑皆非的表情,蘭提自然的笑了一個,伸手撫上他的臉龐。
「怎麼突然這麼感慨了?」關懷的詢問,希望得到對方的解答。
「沒事……」加達斯答道,從面向著門口轉而面向蘭提,「我看是自己壓抑得太久,被你一說,眼淚就停不下來。」
「對不起啊,惹你哭了。」說著給加達斯一個歉疚的眼神。
「那麼……」身體慢慢傾前,向蘭提接近,「你要補償我啊……」
直至加達斯的唇碰上蘭提的嘴,兩人的姿勢由並排而坐變為加達斯上、蘭提下。
蘭提的雙手平放於頭部兩旁,加達斯渴望的從折疊的手肘處順勢而上。
加達斯抓上蘭提手腕之際,他忍不住叫喊了一聲。
「怎麼了?」加達斯緊張的問道,熾熱的唇舌離開想要舔食的香氣泉源。
「好痛……手腕好痛……」瞇起的雙眼盡處,閃著惹人憐惜的淚光。
「對不起!」加達斯終於想起蘭提的身傷,立刻從蘭提身上起來,跳到地面。
深深吸一口氣,躺落的人總算把痛疼稍稍舒緩,緩慢而小心翼翼的自床上坐起。
加達斯伸手輕拉蘭提的前臂,幫忙讓他坐起。
「那些人……做得真過份……」嘲笑般的看著自己雙手,「我看這雙手以後也拿不起老式的笨重相機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慌忙的向蘭提道歉,迅即跪到蘭提跟前的地上,仰視他的臉。
「你不用對我道歉,這根本不是因你而起的!」仁慈的面上帶著闊懷的笑容,雙手攀上加達斯罪人般的自責臉孔。
「是不是我引起都好,下次我再這麼糊塗你就一腳踹開我吧!不用客氣!」天真的嗓音首次滑進蘭提耳裏,心臟為身體裏竄動的血流列車加入大量燃料,使其更高速的奔跑。
「那麼……我不客氣了。」低頭,蘭提將溫唇碰到加達斯半張的嘴上,細細品嚐起來。
加達斯沒有動作,只是在被吻的過程中,閉起雙眼,用表皮膚感受在傳達的某種熱。

2004‧04‧30‧+134:23:58
掛於窗前的深色布塊,使加達斯的房間成為沖灑照片的臨時黑房。
從器材袋子底部拿出來的沖灑用具都放在加達斯的書桌上,一張又一張經顯像藥水浸泡過的相紙平放於地面,而工作過後的兩人則躺在床上,等待相片乾透。
「那些相片都是在這裏拍的,不過不是很多,因為我來到第三天就被你們抓回來了。」蘭提說,一邊耍玩加達斯粗糙的五指。
「那裏少說也有十五、六張,全都是你拍的嗎?」加達斯閉上眼,任手指被身旁的人逐寸逐寸摸撫。
「全都是我拍的,但是有一張不是在這裏拍的,我想你看看那一張。」停止玩弄的動作,一把將粗壯的手臂抱到懷中。
「是甚麼來的?」加達斯好奇的道,以手肘支起上半身,凝視一臉茫然的蘭提。
「我的未婚妻。」認真的回望身上的加達斯。
聽到蘭提的話,看著蘭提的臉,加達斯忽然一愕。
「為甚麼要給我看?」壓下心中的愕然,再次開口。
「我覺得我應該要給你看。」把加達斯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臟上,自己的手則撫上其人臉孔。
「你離開這裏之後打算和她完婚嗎?」無視心中的抽痛,加達斯發問。
這是他此刻最想問的話語,也是他最不想聽到肯定答案的問題。
靜靜瀏覽於彼此的臉頰、雙瞳,雙方都在各自的眼中尋己找自身想要的答案。
然後,蘭提開口。
「不,」蘭提認真的答道,緩緩閉上雙眼,「我不能跟她結婚。」
「為甚麼?」加達斯道,伸手撥弄黑色的秀髮。
「我……覺得自己不能夠給她幸福。」聲音的末處透露出他對未婚妻的歉疚。
「別這樣……」加達斯聽出了蘭提內心的自責,唇印到蘭提臉上,祈求能夠起到一點安慰作用。
「唔。」面頰靠向加達斯的唇,示意其人給予得多。
收到暗示,加達斯開始輕啄身下人的臉龐,一點一頓,每一接觸點都放下少許柔情。
「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吻……」蘭提道,「但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喜歡你。」
加達斯一呆,然後繼續親吻。
往後,兩人都沒有作聲,只是繼續著吻和被吻。

2004‧04‧30‧+130:32:09
加達斯無論如何也睡不下去,他的腦海裏流滿了蘭提睡去前的說話。
躺在他旁邊的蘭提,卻依然酣眠著。
看著黑髮人那樣舒適的表情,加達斯不禁笑了。
「不喜歡就不喜歡……你能笑就好了。」說完,一個吻深印於其人額上。
然後,加達斯輕手輕腳的走下床,離開房間。
緩緩走在石廊,加達斯向略嫌遙遠的目標地走去。
沒走出幾步,前副隊長碰見了隊長。
「嗨~~托帕茲。」加達斯向友人招呼一聲。
「你看起來好快樂喔!」托帕茲有點嘲諷意味的笑笑說。
「你是在替我高興嗎?」以眼神回敬托帕茲,加達斯說道。
「當然啦!」說著,一向直截了當的隊長避過加達斯眼睛射出的視線。
「怎麼了?」看見長年共事的友人之異樣,副隊長追問道。
「沒事啦,蘭提怎麼樣?」以一抹笑容掩息過去。
「已經沒甚麼了,不過有些傷勢要慢慢休養才行,急不來。」說到蘭提,加達斯不禁一鎖眉,轉瞬即逝。
「傷勢這方面我也有替他檢查過,我說的是……他會不會鬱鬱不歡、愁眉不展?」眼裏是關懷備至的目光。
「完全不會,他情緒上沒甚麼問題。」加達斯高興的說出,這是他最心感慶幸的。
「那就好!」說完,托帕茲隨即轉身,準備向加達斯前往的相反方向走去。
看托帕茲走出兩步,加達斯叫住友人。
「托帕茲!」
「甚麼事?」托帕茲回頭問。
「你不說嗎?」沒頭沒腦的說道。
「說甚麼?」不解的反問友人。
「統帥要你跟我說的話。」加達斯自信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托帕茲愕然,定睛看著似是能夠透視一切的冰藍色眼珠。
「沒有啦,統帥才沒有對我說甚麼。」用沒甚說服力的語氣否認,加達斯更確信自己猜對了。
然而,托帕茲都已經在否認了,作為朋友的加達斯也不好拆穿。
「沒有就好。」意味深長的拋下一句。
「哼!」托帕茲再次轉身。
看著友人的背影,加達斯也重新向目標地進發。
他的目標地是營中的酒庫,他想要取一瓶甜酒,與蘭提共飲。
他的腦海中,只剩下蘭提了。
退伍之後,他只剩下蘭提了。
可是,他甘心情願。
「加達斯!」突然,托帕茲的嗓音在石廊盡處響起,傳到加達斯耳中。
「怎麼了?」必須大聲喊叫,話音才能傳送到友人所在之處。
「───」托帕茲的聲線迴響於過道裏,迴音讓他話不成話。
「聽不到啊!」又再大吼回去。
「我說,你有甚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一定幫忙你!」
「你傻瓜啊!」加達斯愉快的回話,「我怎麼會跟你客氣呀!」
「你才傻瓜!」
當迴音消失,信天翁小隊的隊長和前副隊長各自朝著相反方向走去,為著自己的目的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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